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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一个挺帅气块头大的男子手里拿着一盒广告名片在青山县城政务中心转悠,靠近拿着公文包的干部模样的人一个劲地喊“局长,老总,这是我们汽车出租公司的电话,可以走乡下,可以跑省城”,不一会儿,送出了几十张名片。

帅气男子是个司机,叫丁威武,大学毕业后干个体,是青山县交通局刘局长的表亲。刘局长与县医保局丁局长铁哥牌友,推荐丁威武给丁局长做了专职司机。

一天,省厅和地市政府领导来县医保局检查工作,丁局长与丁威武把他们直接迎到县里新建的39层的悦心大酒店,一进电梯间,丁威武把门、按下了38层的电钮。电梯上升,一行人彬彬有礼,谈笑风生。

突然,七八个人呆的电梯里响起了几声不和谐的声音,其声又长又急又清脆,有的剌耳。倾刻间一股硫化氢的气味弥漫窄小的空间,难闻的臭味。

电梯继续上升,众人面面相觑,大家猜测谁放的屁?来者都有身份,面子特要紧的。

丁威武左瞧右望,一个个人憋着呼吸,脸孔涨得通红。为了解围,丁威武灵机一动说,“这几天天气变化无常,我肠胃出了毛病”。丁局长说,“小丁,你真是的……”。

两天后,检查的首长们总算走了。小丁绷紧神经刚刚松驰,丁局长电请他到办公室谈话。

一路上,小丁惶恐不安,心里想:“原来他没打屁,好象是丁局长放的屁,我担当了错误,可能还要挨批”。

前脚刚进丁局长办公室,丁局长劈头一句:“小丁你不要开车了”。

小丁头上冒汗,解释道:“我有点冤枉啊”。

“我知道。刚才局领导们开了个会,通了个气,单位又获了省厅表彰!你有功劳的。大家商议要为你解决好正式工作,推荐你当局办公室副主任”,丁局长来了个一言堂。

小丁:“啊,真是喜事连连,我有点不明白”。

“好好干,你能为领导分忧,敢于担当,做得对呀”,丁局长不可置疑地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丁局长在日光灯下照射下,他的面容很红润又严肃,看上去丁局长的态度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丁威武终于做官了,坐上了直升飞机,云里雾里连升几级,如做梦一般。

小丁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蛮干没用的,替领导担当,不管放屁不放屁,困难再大,也要把屁大的事都承担起来。

丁局长找对了丁威武,丁威武遇到了好伯乐。从此以后,丁威武在丁局长马前鞍后忙过不停,言听计从,一帆风顺。

不久,县医保局新建了一幢办公楼。

接着,两幢职工宿舍楼拔地而起,干部职工住进了新房,皆大欢喜。丁局长的生活洋气多了,嘴里吹出来的是“和天下”烟雾,身上穿着的是名牌套装。丁副主任陪送丁局长隔三差五在酒店打牌侃大山,在歌厅放歌高唱流行曲。

一年后,小丁业绩突出,灵巧周到,从副转正,当上了办公室主任。

好景不长,纸包不住火。有群众寄来了举报信,说县医保局基建有问题,反映丁局长的生活奢靡。

丁威武主任是司机出身,阅历丰富。对于看到的领导生活享受的见解,自信自己走过的桥比别人跑过的路要多要远。他认为举报者是花上八角钱,买几张纸乱图乱画,是故意折腾折腾领导的,要冷处理。

他悄悄地想:“如果纪委来调查,就对纪委说,出现的问题全是我丁主任的错,我个人担当走来,要处分就处分我,丁局长他们是没有错误的,他为干部职工干了那么大事,哪里还有错呢”。

不一会儿,脑海里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纪委调查组来,叫丁局长关机玩一天,躲过风头再说。也副局长们在家里休假,自己一人值班,买了几条好烟,自觉担责,热心接待纪委的官老爷。

调查组终于来了。调查人员既不抽烟,也不喝茶。开门见山地问丁主任打丁局长的电话不通,怎么办?

“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丁局长的事就是我的事,丁局长的手机没电了”,丁主任保证地说。

调查组只好收队返回单位再商量措施,准备回避丁威武,去找其他两个副局长了解情况。

其实,丁局长外出躲猫猫的事,没有告诉家里人,也没有告诉其他副局长,就私自约好刘局长等几个牌友到十几里外深山老岭中的农家土菜馆打牌去了,玩了一昼夜。

翌日上午10点多钟,丁局长的右眼皮跳过不停,心里慌得很,丢掉牌就直奔家里。年老母亲联系不上儿子的电话,急得心脏病复发,120救护车停在家门口,准备送他老娘去医院。

妻子见打不通丈夫电话,问丁威武主任故意装作不知道去向,失联了一天。妻子着急了,猜想各种可能性,意识丈夫肯定被纪委监委问话,就擅自一个人用袋子装着贪污的钱上交了县纪委,调查人员接待后要她安心回家,才刚走到门口。

在调查人员兵分两路对副局长展开问话,两个副局长认为丁局长电话联系不上,肯定丁局长向纪委监委交待了问题,自己都是副局长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不如先主动交待,于是竹筒倒豆子……

俗话说,阴差阳错,儿戏党纪,以身试法,难逃法网!刘局长受到留党察看处分,丁局长和丁威武主任因职务犯罪接受监察调查,并移交司法机关。

丁威武在狱中喃喃自语:“浮萍人生,南柯一梦”。(涟源纪委监委 胡中奇)